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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六千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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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九冷峻的神色一僵, 他倒從未想過這個問題。

他自幼入了暗莊,日子裏不是刀光劍影,便是血影婆娑, 除了與顧之澄相處的這些時日,還算多了一絲普通人的喜怒哀樂之外,旁的就再沒有了。

風花雪月之事, 連主子都因大業未成,所以從無暇思慮,他又如何敢想這些呢?

顧之澄眨了下眼,認真地端倪著阿九的神色, “阿九哥哥,你喜歡端莊些的,還是活潑些的?”

“我......”阿九垂下眸子, 雖沒想過, 但被他視作親弟弟的顧之澄這樣發問, 臉頰還是不免發燙, 幸好夜色濃濃掩住了他微紅的耳尖, 只是吞吞吐吐回道, “未......未曾想過。”

“那阿九哥哥便現在想想?”顧之澄也不急, 坐到了花梨木藤心椅上,悠悠閑閑翻看起阿九這回帶進宮來的小玩意兒。

阿九急得脖子有些紅, 他憋了半晌,才小聲緩緩道:“想......想不出來。”

他們雖同為男子,但討論這些, 也著實讓人羞臊。

阿九本就是容易靦腆的性子,這會兒若是用燭火一照,便能瞧見他滿頰的紅暈了。

顧之澄見阿九這樣,也不再逼他,只是悄聲笑道:“阿九哥哥,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,朕都要納妃了......對了,陸寒可允你們暗衛娶妻生子?”

若是不允,那到她這兒來是最好的。

不僅允許阿九娶妻生子,而且還給他發個嬌妻去!

阿九臉上一熱,沈默半天,卻不回答這事。

每回有什麽事關機密不能說的事,阿九總是這個樣子。

既不願意背叛主子,也不願意撒謊騙顧之澄。

顧之澄撇撇小嘴,不明白這暗衛能否娶妻生子的事情又如何牽扯到機密之事了。

但阿九既然不願意說,她也不願意他為難。

顧之澄壓低了聲音,輕問道:“你可知近些時日,那閭丘連有沒有什麽動作?”

阿九頓了頓,低聲答道:“他自回去後,很是安分守己。”

顧之澄精致的小臉上泛起些後怕的神情,“那日他鉆入我的馬車中,威脅於我,還說下回再來尋我。他總出現得神出鬼沒,真是讓我夜夜難以安寢......不知他可有那本事,如阿九哥哥一般神不知鬼不覺到我的寢殿來。”

雖阿九的輕功已是舉世難得的絕妙,但顧之澄還是有些擔心,畢竟上一世閭丘連也是混入過皇宮的。

阿九凝眸,罕見地問道:“威脅?”

顧之澄摳了摳光滑的梨花木扶手,輕飄飄遮掩過去,“不過是說些胡話威脅我罷了,你知道他是個瘋子,這種人不得不防。”

阿九跟著點頭,覆著殺意與寒冰的眸中掠過一絲深色,而後垂首,從懷裏無比鄭重地掏出一只小玉哨來。

那玉哨子做工甚是精細,玉色溫潤剔透,上刻著一個“九”字。

“這是......?”顧之澄疑惑道。

阿九緊緊捏著那玉哨,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,把它放到了顧之澄的手心裏。

這玉哨子瞧著就不是凡品,入手竟是一片溫熱,玉質細膩。

顧之澄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道:“阿九,這個......是一個寶貝吧?”

阿九薄唇抿成一條線,嗓音低洌又帶著莫名讓人安心的味道,“送你。若是有急事,便吹響它。只要我在澄都,便能聽到。”

顧之澄眸子睜得大大的,這玉哨,竟還有這樣重要的用處。

如此看來,就更不普通了。

顧之澄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:“阿九,這玉哨對你是不是很重要?”

上面還刻著阿九的字。

如果對阿九來說是極重要的,那顧之澄肯定不敢拿走。

阿九天天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,要留些保命的手段才行。

阿九卻搖搖頭,低聲道:“這本來就是拿來用的。”

只不過,這玉哨要在他成年時,交給陸寒罷了。

陸寒手下的暗衛,都有一枚這樣的玉哨。

只此一枚,刻著他們的稱號,甚為重要。

但是在成年之前,這玉哨都是攜在自個兒身上,以人養玉,亦以玉養人,由此來增加自個兒與這哨聲的契合度。

只有成年後正式跟在陸寒身邊形影不離的暗衛,才需將這玉哨交給陸寒,以備不時之需。

像阿九這種還未成年,平日裏只偶爾接一接零散任務的暗衛,則一直養著自個兒的玉哨。

不過如今,他擔心顧之澄的安危,所以還是不顧主子的命令,將這玉哨拿出來,贈予了她。

他知道若是說出實情,顧之澄肯定不會要這玉哨,所以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,讓顧之澄心安理得的收下了。

......

轉眼便到了選妃大典那日。

正是風和日麗,秋高氣爽的時候,皇宮裏的桂花開了一簇又一簇,香氣馥郁而芬遠,一路能從顧之澄坐臥起居的清心殿飄到選妃大典的樺金殿去。

顧之澄嗅著沁心脾的桂花香,一臉無奈地到了樺金殿。

這次來參加選妃的各家女子也早就到了殿外,只等顧之澄來,這選妃便可開始了。

不過因著顧之澄如今的處境尷尬,所以自願前來選妃的女子都是些小門小戶出身的,並無那些高官貴女。

因顧之澄後宮並無一人,所以坐在高位的,也只有太後與她兩人罷了。

選妃乃後宮的事,所以陸寒不曾參與其中。

沒有陸寒在場的迫人氣勢逼著,顧之澄倒覺得輕松自在不少。

太後執意要選替她選妃子入宮以此來打消陸寒的疑慮,顧之澄也著實沒有辦法,但她與太後商議了一番,這回頂多選兩三位入宮即可。

太後答應得爽快,顧之澄也稍稍放心些。

只是這選了兩輪,太後仿佛沒有看中一個人,只是搖著頭,美眸裏霧霭沈沈,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
又是一輪,走進來幾個娉娉婷婷的身影。

顧之澄原本只是坐在龍椅上隨意一瞥,頓然呆住。

其中有一位,竟然是阿桐?!

顧之澄知道陸寒有意將他的侄女送到她身邊來,以作監視之用。

只是沒想到陸家送來的,居然是阿桐。

也是,陸家勢大,養出來的姑娘也是一個個心氣極高,只怕都不願意入宮為妃。

也就傻乎乎的阿桐容易被欺負了。

顧之澄嘆口氣,就見太後已經開始問話,問她們都有什麽才藝。

阿桐埋著頭嚇得小臉憋紅,不敢先答。

倒是她旁邊那位玉軟花柔的小姑娘明媚一笑,大大方方的答話了,“臣女布政司都事之女沈蘭,有一物想要親自獻於陛下。”

她聲音清脆,如黃鸝鳥兒一般,響徹殿內。

太後眉頭微微一皺,“哀家是問你有何才藝。這是選妃大典,不是進貢朝禮的時候。”

沈蘭淡淡一笑,亭亭玉立,端莊又明麗地說道:“臣女的才藝便與此物有關,還望陛下一觀,便可知曉。”

顧之澄沒什麽興致的揮揮手,讓田總管下去取。

左不過是些字畫類的才藝展示,所以才需要她親觀才知曉。

可沈蘭卻並不將手中的東西交給田總管,而是莞爾朝顧之澄一笑,清脆的嗓音如玉珠相撞,不緊不慢道:“此物......還需陛下親啟。”

旁的姑娘進了這樺金殿,本就是小門小戶的,所以都被皇家威嚴壓得喘不過氣來,聲音都總細細小小的,大氣都不敢出。

唯獨這沈蘭倒是大方,談笑自如,氣質很是不同。

太後也頗為欣賞她,不知她在賣些什麽關子,只是略訝然地尾音微微挑起一些,“哦?哀家倒是奇了,澄兒快去瞧瞧吧。”

原本覺得這選妃著實枯燥無味的顧之澄也來了些興致,她站起身來,朝站成一排的待選嬪妃們走過去。

沈蘭的身量與她差不多高,正捧著一卷圖軸似的物什,半跪著高舉過頭頂,等著她親啟。

站在沈蘭旁邊的阿桐緊緊垂著腦袋,聽著顧之澄的腳步聲直到瞥見她的靴尖出現在視線裏,耳朵尖子悄悄地紅了。

“朕來瞧瞧,到底是什麽?”顧之澄順著沈蘭的手,慢慢將那卷著紅綢的圖軸展開。

一道寒光從眼角劃過,顧之澄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出現在圖軸裏的匕首。

說時遲,那時快,沈蘭已經單手抄起那匕首,往她胸口刺去。

“不要!”阿桐一聲驚呼從沈蘭身邊傳過來,她竟然天不怕地不怕地往那刀尖上撲過去,仿佛絲毫不怕那淬著寒芒的鋒光。

顧之澄眼眸一凝,心道不好,立刻擡腳踢了那沈蘭的膝蓋一腳。

她是用了些暗勁與內力的。

雖然她的內力不算深厚,但還是讓誤以為她並無武功的沈蘭猝不及防,身子矮了半截。

刀尖也跟著矮了半截,劃破那描著水墨丹青的圖軸畫卷,直直往下。

再接著,劃破了阿桐的衣裳,在她的胳膊出劃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,能聽到絲帛的碎裂聲,還有滿殿慌亂的尖叫和奔跑聲。

身邊其他人都已經亂了套,太後著急地站起身來,往顧之澄所在的地方跑。

她沒有逃走,因為若是她唯一的孩子死了,那她自也沒什麽顏面獨活於世。

幸好,顧之澄瞧起來安然無恙,只有阿桐和沈蘭兩個人都摔到了地上,匕首亦被狼狽地扔在一旁,而後被顧之澄眼疾地踩在了腳下。

“澄兒,你無事吧?”太後伸出雙手環著顧之澄,在她身上四處尋著有無傷口。

顧之澄臉上一絲表情也無,只是眸中仍有餘悸,搖了搖頭,“兒臣無事,快瞧瞧她們如何。”

“哀家方才聽她們自報了家門,這個是陸敦的嫡長女。”太後確認顧之澄無恙後,才發起火來,指著阿桐便啐了一口,“她們一定是聯手一唱一和,要取你的性命!”

顧之澄咬緊唇,淡粉色的唇瓣被她咬出了月白的印子,“若是有意要取朕的性命,她剛剛也不必替朕擋刀了。”

宮人們也漸漸鎮定下來,開始上前查看沈蘭和阿桐的情況。

沈蘭知曉顧之澄有功夫再身後,已經知曉此事敗落,再難殺她,所以直接就服毒自盡了。

至於阿桐......她則面色慘白地昏倒在地上,還未醒來,生死難料。

顧之澄立刻吩咐道:“快去叫禦醫來,務必要將她救活。”

選妃大典自然是沒心情繼續了,顧之澄跟著擡阿桐的宮人們一道,去了樺金殿的東暖閣內。

宮人們將阿桐放到床榻上,趁禦醫還沒來,顧之澄先檢查了阿桐手臂上的傷。

幸好她衣裳穿得厚,那匕首輕輕一劃,並未割破她的皮肉,只是將布帛劃出一道長口子來,並未傷及她。

太後也跟著過來了,看著顧之澄這擔憂阿桐的模樣,有些不悅,板著臉道:“澄兒,你這是何意?這可是陸家想要殺你的孽障!”

顧之澄瞥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阿桐,輕輕皺眉道:“母後,事情還未查探清楚,還是莫要妄下定論為好。”

“澄兒,你莫不是真以為她救了你?”太後輕嗤一聲,坐到紫檀木長椅上,接過玉茹遞上來的安神茶,冷聲道,“哀家瞧著,這又是陸家的雙重計。”

“先是安排一個人過來刺殺你,若是能直接讓你死於非命,那是再好不過了。但萬一若是刺殺失敗,也留了後手,讓這個勞什子阿桐救了你,也好取得你和哀家的信任。”

太後這會兒的腦子倒是轉得快,思路也清晰,望向床榻上的阿桐,眸子裏盡是一片冰冷不可留的神色。

顧之澄卻覺得太後的推測太過武斷了一些。

不過也怪不得太後,畢竟她不認識阿桐,不知曉阿桐是個怎樣的人。

顧之澄悄悄蹙起眉尖,淡聲道:“母後,這兒有兒臣查明真相便夠了,您還是繼續去正殿為兒臣選妃吧。”

太後撇撇嘴,不以為然地瞥著阿桐道:“澄兒,你千萬要查清楚,不要被陸家的人混淆的視線。”

“兒臣明白,母後只管放心。”顧之澄再三保證,太後才不放心的去了前面。

雖然皇帝被刺殺這事甚大,但在查明真相之前,為了避免打草驚蛇,只能繼續選妃,粉飾太平。

來為阿桐診治的太醫細細查探了一番,告訴顧之澄,阿桐不過是受了驚,嚇暈過去了,只需歇上一會兒,便能漸漸好轉。

至於那匕首,禦醫也仔細瞧了一番。

這匕首原是淬了劇.毒的,吹毛立斷,只要在皮膚上劃破一個小口子,就能讓毒.液進入血肉裏面,游遍全身,不消幾個時辰,便會腸穿肚爛而亡。

真是極歹毒的心思,且這至顧之澄於死地的想法,也明顯極其強烈。

不知是何處來的人,幸好不知曉她會些功夫,所以才趁這次選妃之際,派的只是會些三腳貓功夫但能輕易接近她的沈蘭過來。

顧之澄下令,定要將此事嚴查下去,將那幕後想要殺她的人狠狠揪出來!

上一世,顧之澄沒有選妃,自然也沒有遇上這檔子事,所以今日出了事,她才心驚如此。

她與沈蘭素不相識,無冤無仇,所以沈蘭必定是受人指使而來。

但她猜測應當不是陸寒所指使。

一是陸寒不至於如此急切地想要除去她,而且是用這麽明顯又簡單的手法。

二是沈蘭的父親乃是外職,離澄都千裏迢迢,與陸氏家族似乎並無什麽瓜葛。

但這事來得蹊蹺,也還得細細尋根究底,才能找出這其中的緣由來。

顧之澄正皺眉想著,身後突然傳來了響動聲。

是阿桐醒了。

顧之澄讓禦醫給阿桐重新把了脈,確認無礙後,才屏退了左右,與她說起話來。

“阿桐,你方才為何那麽傻?要為朕去擋那匕首?你可知那匕首是淬了毒的?”顧之澄將阿桐扶起來,給她倒了盞熱茶喝。

阿桐十分惶恐,小臉憋得通紅。

她來之前也是學了些禮儀舉止的,自然不敢接身為天子給她倒的茶,反而是誠惶誠恐想要下床跪下。

顧之澄攔住她,神色輕淡道:“這裏只有你我二人,便不必拘那些虛禮了。”

阿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,嗓音又細又小貓兒似的,“是......臣女不知道那匕首淬了毒,但是不願陛下受傷,所以未曾細想,就撲出去了......”

這樣奮不顧身為了顧之澄的人,在顧之澄上一世和這一世短暫的年歲裏,也甚少見。

說不感動,肯定是假的。

顧之澄斂了斂眸子,抿唇道:“幸好是虛驚一場,你福大命大,沒有被那匕首劃破皮膚,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......”

阿桐傻笑幾下,清澈的眸子裏映著顧之澄清雋的少年身姿,“嗯,臣女有福氣。”

顧之澄臉色稍緩,面上又浮起些憂色,“宮裏四處危機四伏,今日你所見,不過冰山一角。為了保命,你還是莫要再存進宮為妃的心思了。”

阿桐臉色大變,立刻從床榻上起身,顧之澄攔也攔不住的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地上,“陛下,臣女在外的日子不必宮中好過,倒不如伴在陛下左右,起碼......起碼心中歡喜。”

阿桐將自個兒的心意說出來,又羞又怯,從臉頰紅到了脖頸。

顧之澄微怔,阿桐這樣直白地將胸中所想抒發出來,她才明白,阿桐竟然......對她存了男女之情?!

這萬萬是不該有的。

顧之澄的臉色沈下來,繼續勸道:“阿桐,朕......並沒你想的那樣好。”

已經說破了,阿桐為了能留在宮中,索性也不害臊起來,“陛下對臣女曾經很好,就夠了。且臣女在宮外日子也不好過,寧願留在宮中,即便不為妃,縱使為奴為婢,只要能日日見到陛下,便已滿足。”

顧之澄怔然,還從未有人這樣直白地說過。

只要見她一眼,心底就能滿足?

阿桐她......

顧之澄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,心中也是如同難以平息的風浪,不知疲倦地翻湧著。

她知曉,阿桐此番進宮,定是被陸寒囑托了一二的。

若是她不納阿桐入宮為妃,那便是不給陸寒面子,而且阿桐本在陸府的日子就過得不好,受那些金尊玉貴長大的貴女們排擠,再被撂牌子出宮,那聽到的話鐵定是更加難聽了。

可是留阿桐在宮內,她又始終覺得辜負了阿桐這樣好的一個姑娘......

而且阿桐明明,是錯付了心意。

顧之澄望著阿桐輕輕撲簌著的睫毛,含嬌帶怯垂著首,卻不敢擡眸望她一眼。

滿懷的少女心思,已經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了。

顧之澄心中仿佛是油煎火燎似的,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。

偏偏阿桐還羞答答的低著頭,不說話,仿佛只要能與她這般靜靜同處一室,就已覺是莫大的恩典。

顧之澄踱著步,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又一圈。

阿桐眼尾微紅,始終未消,就連耳朵尖子也顯得愈發的紅了。

顧之澄望著阿桐明顯越來越深的誤會,實在忍不住了。

顧之澄好歹上一世和這一世加起來,也當了十一年的皇帝,辨人心的本事還是有一些。

她知道阿桐是個好姑娘,心思淳樸,善良忠實,且沒什麽壞心腸。

但偏偏這樣的人最容易認死理,認定了什麽便要一條路走到黑。

可她實在不願意阿桐就這麽撞到她這死胡同裏來,於是狠狠心,咬咬牙,突然拉住了阿桐的手。

阿桐被顧之澄陡然牽著手,渾身都變得滾燙起來,腦袋更是羞得擡不起來,胸腔裏心肝兒亂顫,耳邊嗡嗡作響。

“阿桐......”顧之澄拉著阿桐的手,神色鄭重。

“嗯......”阿桐低著頭,眼尾羞得愈發紅,似燙熟的蝦子般,吶吶道,“陛下......”

“朕要告訴你一件極重要的事。”顧之澄下了很大的決心,突然拉著阿桐往屏風後站了站,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。

阿桐耳畔邊皆是顧之澄輕淺的呼吸聲,越發雲裏霧裏,胡亂點了點頭。

顧之澄突然握著阿桐的手,引導阿桐往衣襟內摸了摸。

阿桐羞答答的神色變得有些迷離,她好像摸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......?

“這是束帶。”顧之澄聲音很輕,在屋子裏顯得幾若未聞。

阿桐不解,不明白這是作何用處。

顧之澄接著說道:“朕同你一樣,是女子。不過是女扮男裝,為了江山社稷罷了。”

阿桐眼睛頓時睜得圓圓的,嘴張得能放下一個雞蛋那麽大,極其不可思議地看著顧之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不想惹情債的小顧選擇自爆。

阿桐:(……)沒關系,我還是喜歡陛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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